天涯同君行(六十四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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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圆明网】
第十二章・第五节

半年之后,已是一九九七年八月,林琬薇自京师大学堂生物系毕业,自愿分配至山东省医药公司,距离伯衡所在之省经贸委,倒是并不太远。而林琬薇之兄长林国栋,自二月底,便陆续收到耶鲁大学、哥伦比亚大学、芝加哥大学、斯坦福大学、杜克大学等美国顶尖法学院的录取信,林国栋最后选定耶鲁法学院,七月底,打点行装,只身远赴重洋不提。

自林琬薇分配至省医药公司工作,与伯衡时常见面往来,一起学法炼功,二人感情亦是一日千里,几个月下来,越发情投意合。时至一九九七年十二月岁末,在两家父母之关心操持之下,二人已近谈婚论嫁之地步。而伯衡之父母亲上官诚、吴清妍,更是对林琬薇爱若己出、关怀备至。每逢周末,必定让伯衡接林琬薇来家中吃饭。

这一日,正是周五晚上。按照惯例,伯衡与林琬薇、伯衡之姐上官敏、其先生陆松涛以及其幼子陆明,先后到家,准备全家欢度周末,一道吃个团圆饭。上官敏之子陆明,刚满一周岁,生得是虎头虎脑、白白胖胖,十分可爱。有趣的是,这小陆明不大爱答理其父陆松涛,却对伯衡、林琬薇青眼有加。这一次,众人到得上官诚、吴清妍家中,刚刚坐下,上官敏、林琬薇正准备挽起袖子,帮吴清妍一道做饭,谁知小陆明一眼看见林琬薇,便嘴里面“依依呀呀”地哼叫着,白藕般的小手伸将出来,粉嘟嘟的小脸笑得格外灿烂,便直欲向林琬薇怀中扑去。

林琬薇亦是极为喜欢小陆明,连忙伸手将其抱起来,凑过嘴唇,在小陆明白胖胖的小脸蛋上,“叭嗒”一声,使劲地亲了一口,一边笑道:“明明乖,阿姨抱抱!”上官敏一旁看见,便打趣道:“琬薇,这么喜欢小孩儿,待和伯衡结了婚,赶紧也生他一个,也好和明明做个伴儿!”林琬薇“哎呀”一声,只羞得满脸通红。那小陆明却在林琬薇怀中“啊、啊”大声笑着、叫着,一边手舞足蹈,伯衡一旁看见,不由奇道:“咦,瞧这样子,这小娃娃便好似能听懂大人说话一般,真是好玩得紧!”旁边陆松涛笑道:“嗯,看起来,我们小陆明对方才他母亲之提议,是十分赞同的。怎么样,伯衡、琬薇,你们还不抓紧?”伯衡、林琬薇对望一眼,二人皆是脸上一红。

便在这时,上官诚从书房之中走将出来,手里拿着一张报纸,看见众人,笑道:“啊,大家都来了!快坐快坐!”眼睛一瞥,看见林琬薇怀中的小陆明,上官诚喜笑颜开,口中连声叫道:“我当刚才是谁在咿呀叫唤哩,原来是我们陆明小宝贝呐!乖,快让外公抱抱!”一边说着,一边伸手从林琬薇手里接过小陆明,逗着、笑着,显得十分开心。

这厢上官敏和林琬薇俩人说笑着,一同走进厨房,只见吴清妍正自忙活饭菜,林琬薇忙道:“伯母,我和敏姐来帮您!”吴清妍回头看见是林琬薇,十分高兴,摆手笑道:“薇儿,你们到客厅去坐便好了,这些伯母应付得了!”上官敏顺手从壁橱之中,拿出一个碗来,又从冰箱里面,掏出几个鸡蛋,笑道:“母亲,我今日来做一个玉米鸡蛋花汤,您看如何?”吴清妍点头笑道:“好、好!你爹爹很爱喝这汤。”上官敏一笑,一边往碗里面磕鸡蛋,一边道:“对了,母亲,有一个好消息正要告诉您哩。”“哦,甚么好消息?”吴清妍好奇道。“松涛升处长了,省外办的任命书今日刚刚下来。”“啊,太好了!恭喜恭喜!”林琬薇一旁高兴地叫道。

“是甚么好事情呀?”上官诚听见林琬薇叫声,抱着小陆明走进来问道。“哦,是松涛被提拔为处长了,刚刚得到的任命。”上官敏答道。“是么?”上官诚十分高兴,点点头,笑道:“松涛这官运倒是满亨通的嘛,副处长才干了不到两年,如今又扶正了,很好,”上官诚正自称赞陆松涛,只听客厅之中,伯衡忽然叫道:“啊哟,不好!”“怎的了?”林琬薇听见伯衡叫声,连忙问道:“甚么事情不好了?”只见伯衡手里举着上官诚方才扔在沙发上的报纸,冲着厨房之中林琬薇几人说道:“这《泉城晚报》上说,前些日子,沂蒙山区下了场大雪,有一所希望小学两层楼的木制校舍,被风雪压垮了,几十个孩子现在无学可上了。”

屋里一时安静下来。上官诚皱眉道:“这寒冬腊月的,孩子们无学可上,可真是糟糕。”“不错,”上官敏亦道:“眼看着学校要期末考试了,校舍倒了,那可十分耽误事情。”旁边陆松涛插话道:“那当地政府不管么?教育部门应该立即拨款重建才是。”“不错,苦了甚么都不该苦了孩子。有关部门应该立即采取措施。”吴清妍点点头,稍顿,又道:“我们国家底子薄,教育原本便落后,尤其是贫困边远地区。许多人,一辈子都识不得几个字,真是可怜。”“可是,”伯衡一旁插言道:“这沂蒙山区,乃是著名的‘老、少、边、穷’地区,人均年收入才有数百元,重建一栋校舍,谈何容易!”

上官敏低头沉吟半晌,忽然抬头问陆松涛道:“松涛,你知不知道,在沂蒙山区,修建一栋两层楼的砖瓦校舍,需得多少钱?”陆松涛歪头想了一想,说道:“那边劳力便宜,盖一栋两层楼,主要费用都是用在砖瓦之上。若是这般算来,怕是五、六万块便够了罢?”上官敏点点头,抬头看着上官诚,正待说话,只听伯衡说道:“大姐,若是如松涛所言,只需要五、六万块,不如咱们家凑一凑,帮那些山里的孩子们,重建一栋校舍,如何?”“好!”一家人齐声叫道。

上官敏掰着手指头数道:“我和松涛可以拿出两、三万,爹爹妈妈若是亦凑一个数,差不多便可以了。”吴清妍看了一眼上官诚,笑道:“这些年,我和你父,倒是有些积蓄,如今我们又开始修炼法轮功,身体康泰,亦无甚么看病吃药之忧。这样罢,这五、六万块钱,我和你父就掏了,敏儿和松涛,孩子尚小;衡儿与薇儿,不久便要结婚,都需要花钱。这一次,你们年轻人,便免了罢。”

“不妥、不妥。”上官敏、伯衡等人尽皆摇头。伯衡道:“母亲,孩儿已工作一年近半,可以拿出一些钱。”旁边上官敏笑道:“衡弟!你这一些积蓄,便不要拿出来了。留着它们,好好买些好东西,快快将我们琬薇娶过门是正经!”众人轰然大笑,林琬薇满脸通红,低声道:“我…,我甚么都不需要。只要…,只要两个人真心在一起,便…,便好。”伯衡心下一阵感动,叫道:“琬薇,你…”这时,只听上官诚咳嗽一声,开口道:“这样罢。”众人闻言,一起扭头看着上官诚。上官诚眼睛环视众人一遍,笑道:“咱们是一家人。既然心意相通,便不必互相客气了。”侧头看看吴清妍,续道:“我和你母,拿出四万块,松涛与敏儿拿出两万块,衡儿掏五千,这便立即捐给那希望小学,以便其尽快重建校舍,让孩子们早日上课。”

第三天,《泉城晚报》便在头版显要位置,登出一条消息,题为“善心人慷慨解囊,孩子们重返课堂”,其副标题为“几位不知名的法轮功学员捐款重建希望小学校舍”。

二十几日过后,转眼到了一九九八年之元旦。这一天,便是伯衡与林琬薇大喜之日。林琬薇父母亲林崇武、杨雅文,专程从京城飞至济南,按照杨雅文之本意,原想热热闹闹地大办一场,可是林琬薇坚持一切从简,只是两家人在一起吃个团圆饭便好。杨雅文眼见爱女这般俭朴地出嫁,一时心中颇不痛快,倒是林崇武安慰道:“雅文,孩子们婚事从简,原本便是好事。那般铺张浪费、讲究排场,除去平添虚荣之心以外,一无是处。只要琬薇与伯衡真心相爱,以后相敬如宾、举案齐眉,这既是他们最大的幸福,亦是我们这作父母的最大欣慰。两个人和和美美,相互扶持,一同走这漫漫人生路,不比那金山银山,强胜百倍么?”杨雅文听得林崇武这般一说,仔细想想亦有道理,心中慢慢也便释怀。

当晚,众人散尽,新房之内,只剩下伯衡、林琬薇二人。伯衡仔细凝视着林琬薇,半晌不语。林琬薇被伯衡看得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去,红晕上脸,口中低声问道:“你…,你尽瞧着人家,却是在…,在看甚么?”伯衡轻声道:“琬薇,你…,你真美。”林琬薇一阵娇羞,慢慢将头依偎在伯衡肩上,轻轻道:“伯衡,我们终于在一起了,我…,我这心里,真是欢喜。”伯衡但觉对方吹气如兰,芳香沁鼻,心中一阵激动,不由握着林琬薇的手,说道:“琬薇,我们婚礼这般俭朴,真是十分委屈你了。”林琬薇轻轻摇头道:“莫要这般说。这些我都不在乎。只要我们永远在一起,便…,便比甚么都好。”

伯衡心中感动,在林琬薇耳边轻轻说道:“琬薇,你放心,我一生一世,便永远好好待你。”林琬薇点点头,心中一阵翻滚,眼圈一红,眼角沁出两颗晶莹的泪珠来。伯衡看见,便抬起手来,替林琬薇轻轻擦拭眼泪,口中微笑道:“今天是咱们的好日子,你怎的哭了?不知道的,还以为我刚刚结婚,便欺负你哩。”林琬薇绽颜一笑,摇头道:“我不是哭,我…,我是心中欢喜。”

二人静静地依偎着,过了片刻,伯衡忽道:“琬薇,我们是师父的弟子。今日你我永结同心,便在师父法像面前,一起立一个誓罢。”林琬薇喜道:“好呵!我正有此意。但不知说些甚么?”伯衡细细思索一番,侧头过去,在林琬薇耳边轻轻说了几句。林琬薇连连点头,笑道:“嗯,这几句话甚好。”于是小夫妻二人,便手拉着手,来到屋子正中,望着墙上悬挂的李洪志先生之法像,神态庄重,双手合十,口中喃喃轻语。但听誓曰:


勇猛精进,
永不退转;
助师世间,
天涯同行!

第十三章完(待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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